“你是谁?”
“我是中国最后一个皇帝。”
“用什么证明?”
溥仪走向龙椅,从下面拿出蝈蝈笼,笑得像个孩子。
这是电影《末代皇帝》中的一个桥段,却让人哑然失笑。
一个高高在上的九五龙尊,被逼退位,沦落成了日本人的傀儡,做着复辟的春秋大梦,一生颠沛流离。
溥仪是不幸的,身世浮沉雨打萍,赶上大厦将倾,目光所及皇族的绮丽浮华,都是气数已尽的模样。
历史的殇,是他的命,却更是后宫女子的劫。
眼瞅着盛世繁华化为泡影,是继续依附着虚名葬身,做一生的囚徒,还是斗胆一不做二不休,杀出一条自由的血路?
这世间,从来没有最好的答案。
婉容和文绣,末代皇帝溥仪身后两个权力顶峰的女人,她们在乱世之中的沉沦与挣扎,她们的叹息与洒脱,她们的困顿与惨烈。
两种抉择,两种归途。
一朝选入君王侧,得宠忧移失宠愁
婉容与文绣,大清最后的皇后与皇妃。
人如其名,一个是灿若桃花,一个是静若秋水。
婉容
1922年12月1日,紫禁城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到处都充满了喜气。
这一天,17岁的婉容披上凤冠霞帔,嫁进深宫,成了天下母仪的皇后。
就在这前一天,14岁的文绣被迎进宫中,封为淑妃。
两位妙龄少女,尚在懵懂的年龄,便成了百官朝拜的对象,一时风头无两。
但骨子里,婉容与文绣是截然不同的。
文绣
一个是红玫瑰,一个是白玫瑰,溥仪爱得也摇摆不定。
但相较于文绣的保守,受过西方教育的婉容,在思想上和溥仪更契合一些。
他们侃侃而谈,在偌大压抑的深宫聊以慰藉;
他们一起出入重要场合,一起打球骑车,一起学习西餐用餐礼仪……
电影《末代皇帝》中的溥仪与婉容
与备受宠爱的皇后婉容相比,一同入宫的文绣显得落寞了很多。
起初,溥仪也很喜欢才气过人的文绣,经常和她交流诗文,还请了专职汉文和英文老师教授她。
他在自传《我的前半生》中,提到文绣的一篇文章《哀苑鹿》,赞其文笔秀雅,立意不凡:
春光明媚,红绿满园。余偶散步其中,游目骋怀,信可乐也……
然野畜不畜于家,如此鹿于囿内不得其自行,犹狱内之犯人,非遇赦不得出也。
庄子云: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不愿其死为骨为贵也。
可是,文绣骨子里的三从四德,与溥仪所向往的西方文化大相径庭,慢慢地话不投机,分到的宠爱就更薄了。
有一次,溥仪送予文绣一尊白玉弥勒佛,形态很怪异。
很长时间,文绣都很疑惑,不解其中深意。
忽然有一天,文绣终于悟出了这尊弥勒佛的含义,抱脚闻臭,闻臭不就是——文绣么!
这般明里暗里的嘲讽之后,文绣心里也生了芥蒂,少女最初怀揣着那份对丈夫的爱也一点点消逝,连同她初入宫时眼里闪烁的光芒。
现存的照片,都很少看到有文绣的身影。
仅有的几张,文绣也是在角落里,郁郁寡欢的样子。
她曾在诗中哀怨道:“拥被难成梦,萧萧一夜风。浊醪聊自饮,朝日照窗红。”
婉容受的荣宠每多一分,文绣心里的不甘就徒增一分,寥落凄冷之境,窥见一斑。
三毛曾说:如果你给我的,和你给别人的一样,那我不要了。
这时的文绣,还做不到这般清澈觉醒,哪怕是坠落泥潭,她更多是不被怜惜的痛苦与无助。
她还渴望爱,渴望被爱,她对这个薄凉的皇帝和世界,还是有一丝温暖的念想的。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
作家张小娴在《荷包里的单人床》写道:嫉妒可以独立存在,但是爱,必然和嫉妒共存。
世间哪个女子,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之人与别的女子恩爱承欢?
人性都是欲望、野性、血性的,这就注定三个人的情爱里,一个人必将被惨烈地吞噬。
溥仪后来在回忆录也承认,他对文绣心中是有亏的。
就像溥仪自己说的,“差不多我总是和婉容在一起,而经常不到文绣所住的地方去。”
十二楼中尽晓妆,望仙楼上望君王。
文绣的望眼欲穿,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心寒和失望。
溥仪被迫离开皇宫后,迁居天津,他与婉容同住二层,让文绣自己单住一层。
不论是游玩拍照,还是会客聚餐,溥仪都只会和婉容出双入对。
最浪漫的一次,溥仪送给婉容一块钻石手表,在手表后面刻了“I LOVE YOU”。
溥仪对婉容的浓情与蜜意,每一分毫,文绣都看在心里。
只不过,那每一滴甜蜜,都像锋利的针尖碾过文绣的心底,每一处针脚下,都早已是千疮百孔,渗着殷殷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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