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时候,肤色变成了半透明,
针眼、插管遍布全身。
面部水肿,已经不见原来模样。
我问自己:如果他能表达,他愿意要这十天吗?
这十天里,他没有享受任何生命的权力,生命的意义何在?
让一个人这样多活十天,
就证明我们很爱很爱他吗?
我们的爱,就这样肤浅吗?
09
2005年,80出头的学者齐邦媛,
离开老屋住进了“养生村”,
在那里完成了记述家族历史的《巨流河》。
《巨流河》出版后好评如潮,获得多个奖项。
但时光无法阻止老去的齐邦媛,
她感觉“疲惫已淹至胸口”。
一天,作家简媜去看望齐邦媛。
两个人的对话,渐渐谈到死亡。
“我希望我死去时,是个读书人的样子。”
最后一刻仍然书卷在手,
最后一刻仍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优雅,
最后一刻眉宇间仍然保持一片清朗洁净,
以“读书人的样子”死去,
这是齐邦媛对自己的期许。
你呢?
如果你是绝症患者,
当死亡不可避免地来临时,
你期待以什么样的方式告别人世?
如果你是绝症患者家属,
你期待家人以什么样的方式告别人世?
不久前,浙江大学医学院博士陈作兵,
得知父亲身患恶性肿瘤晚期后,
没有选择让父亲在医院进行放疗化疗,
而是决定让父亲安享最后的人生——
和亲友告别,回到出生、长大的地方,
和做豆腐的、种地的乡亲聊天。
他度过了最后一个幸福的春节,
吃了最后一次团圆饭,7菜1汤。
他给孩子们包的红包从50元变成了200元,
还拍了一张又一张笑得像老菊花的全家福。
…………
最后,父亲带着安详的微笑走了。
父亲走了,陈作兵手机却被打爆了,
“很多人指责和谩骂我不孝。”
面对谩骂、质疑,陈作兵说:
“如果时光重来,我还会这么做。”
尼采说:“不尊重死亡的人,不懂得敬畏生命。”
我们,至今还没学会如何“谢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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