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腹便便,一双小眼睛微眯成缝,是一副风流姿态;瑟缩着颈部,微皱眉头,又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似乎“大气凌然”这四个字从来都和纪王沾不上边儿。
在靖王夺嫡的过程中,纪王都是不涉事的局外人,但是却是影响局势发展的关键。杨柳心妓馆杀人案,他作为目击证人,坐实了何文新杀人的罪名,折断了誉王的一条臂膀;在整个营救卫峥的计划中,他目睹夏冬押送假卫峥,毁掉了梁帝对夏江的信任,成为梅长苏扭转乾坤的关键;九安山事变后,梁帝立储,他无关痛痒的几句话让梁帝打消了最后的顾虑,下定了册封靖王为太子的决心。
两次都是涉及到重要事件的目击证人真的只是巧合吗?恐怕背后少不了梅长苏的推波助澜吧。那么梅长苏为什么会选择纪王呢,纪王是否真如外界所见的那样不堪呢?
常言道:欲知其人,先观其友。一个人的社交范围,往往就能体现出他的为人秉性。纪王和言豫津交好,自然不是平庸之辈,更不会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性疏懒、好风月。
纪王,作为皇室子弟,本该是权力中心的人物,却又处于局势之外。誉王对他头疼,梁王对他颇为信任,立太子、甄选太子妃这样的大事都会让他参与。远离朝堂纷争,却洞悉朝堂状况,所以面见梁帝陈述夏冬押解假卫峥“真相”时,拒绝言豫津陪同的好意,因为他知道言侯府如履薄冰的形势,言豫津的参与势必会为言侯府带来些许麻烦。这样的人物岂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作为梁帝的亲弟弟,亲眼目睹梁帝如何上位,又是用怎样的手段诛杀倾力扶持自己的林氏满门和自己的亲生骨肉祁王。看尽了宫廷的残酷无情,看透了梁帝的薄情寡义,他自知自己没有匡扶正义的能力,没有长袖善舞的手段,这时候平庸、胆怯是他最好的选择。
几次参与朝事都是言豫津在其中牵线搭桥,纪王这样高明的人物未尝看不出幕后之人是梅长苏,所以九安山上对梅长苏的谢意并不意外,他说,我万事对心不对人,只求问心无愧而已。可是当他明白梅长苏谢他是因为他当年救出庭生时,他说,大家原本就是一家人,谁跟谁又不是骨肉呢?脸上一贯的皮笑褪去,换上的是他悲凉和怅惘的面容,尽是对皇家冷酷无心的寒心和厌恶。
他没有靖王宁折不弯的执著,也没有梅长苏力挽狂澜的大智慧,却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利欲熏天的金陵中保持着世间的一点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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